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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1-04-16

香椿菜

  香椿菜是不是我喜欢的一种菜?老实讲,我越来越有点说不清。 w~,.D"sO  
  我吃过香椿菜,却没有见过香椿树,至今也没有。而且,吃香椿菜也已是以前的事了。一转眼,我已经很多年不曾吃过香椿菜。虽然如此,香椿菜那略苦微香的味道却一直停留在记忆的味蕾上无法消散开去。 I[#Wo  
  我们那地方香椿树少极,偌大一个村子,我居然从没听说过谁家还有香椿树。香椿树大概是喜欢山地的,而我们村子算是山地间的“小平原”,一定不是香椿树的所爱吧,于是香椿树就远远儿躲开了?而距我们村四五里地的姥姥家却有一棵香椿树。遗憾的是,小时候我虽然也常在姥姥家小住些日子,但却从不知那棵香椿树在什么地方。不知道姥姥家的香椿树长什么地方长什么样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每年到时候,我们家就可以按时吃到香椿菜了。 dT >mc=  
  香椿菜季节性极强,不是一年四季都可以吃到的,只有春天才能吃到香椿菜。春天到了,万木复苏,香椿树也抽出了软软的茎枝,吐出了嫩嫩的叶芽。我不知道采茶是怎么回事,但我想,采香椿跟采茶是不是有许多相似之处呢?要采到最鲜美的香椿菜,最要紧的就在那短短几天里。新抽的枝茎嫩嫩脆脆,新吐的叶芽欲舒还卷,枝儿叶儿的都红里透着绿,绿里泛着红,看上去晶晶莹莹的,手摸着肥肥实实的,我想,这就到了香椿菜的最佳采摘期吧?我见过的香椿菜,都是这个样子的。大概采早了则嫌嫩,采迟了则嫌老。香椿菜到了采摘期,我就开始盼了,盼着姥姥姥爷给我们家送来香椿菜。――每年春天,都是姥姥或姥爷跑四五里路亲自把香椿菜给我们送到家里来。那时候,姥姥姥爷年纪多大了?现在想,起码也都是五十开外吧?而且姥姥还颠颠儿地裹了一双小小的脚。因此,我想,香椿树都不会长太高太粗吧?起码,姥姥家那棵香椿树不会是太高太粗吧?太高太粗了,姥姥姥爷定然爬不上去的;而香椿树低低矮矮的,姥姥姥爷搬块石头踩个凳子就能顺利采摘了。 i)}@ ymp  
  香椿树少之又少,采摘期又短而又短,在我们那地方,香椿菜想必就算一种稀罕菜了。 f.IBk`  
  姥姥姥爷送来了香椿菜,就轮到母亲忙乎了。――香椿菜不能久放的,一放就不再鲜嫩了。母亲把香椿菜拣摘出来,淘洗干净,先用开水焯过,再碎碎地将茎茎叶叶一刀刀仔细切开,然后盐油酱醋一调和,香椿菜就算做成了,简单、省事、快捷。吃起来苦苦的、香香的、脆脆的、爽爽的,的确是别有一番风味在。那会儿感觉老没个吃够的时候,不吃饭也总想嚼几口香椿菜。――吃香椿菜的感觉,端的是美妙无比啊!而在儿时的记忆里,香椿菜似乎就一直是这么生拌生调着吃的。那么还有没有别的什么新吃法?比如炒熟了吃。有一次妻生法子变花样地曾试着搞了个香椿菜炒鸡蛋,吃起来一股似有若无的淡淡的苦苦的香椿味,感觉倒也不错的。――这是我惟一一次品尝曾被炒熟的香椿菜。 V<3u`b&,  
  小时候吃了那么长时间的香椿菜,现在我觉得,香椿菜是不可以像白菜萝卜一样正经当一种菜来吃的。它只能算一种小菜,只图吃饭时换个口味尝个鲜。――当然这只是我的看法。我以为,把香椿菜正儿八经当菜吃,就没多大意思了。况且,一棵小小的香椿树――我总觉得,香椿树应该是小小的――我想并不能采下多少香椿菜。就那么少少的一点香椿菜,自己留一点,街坊邻居亲戚朋友送一点,美味同品共享是不是也算一件乐事呢? NscrcHBIh  
  但是,记不得从什么时候起,我就很少再吃香椿菜了。当然不是因为吃腻了,实在是因为没办法吃到了――已经记不清哪一年,姥姥家的香椿树忽然就死掉了。没人再送香椿菜,自然就很少再能吃到香椿菜了。那时候,香椿菜还不见有卖的。因此,很长一段时间里,我几乎都见不到一点香椿菜的影子了。 6<(>]x~Pn  
  再吃香椿菜,就成了结婚以后的事。那当口,我与妻子已经跑外地谋生。有一次,正是春天,妻的表姐来看妻,顺便带了些香椿菜――原来,妻的表姐家也有香椿树。面对久违的香椿菜,我兴头很足,忙不迭帮着妻子一阵拣择淘洗。但香椿菜做好了,妻却似乎不是太喜欢,我吃了一回好像也找不到曾经的感觉了。好几天都没吃完,结过搁馊了,只好倒掉。以后也曾在外面上买过一两回香椿菜,都是当地农人趁闲采了出来换点零花钱的。卖时不是论斤称两,而是一小撮一小撮的卖,一小撮七八枝,捆在一块细细的也没有一手指粗。一小撮五毛钱,细一算,价格也算不菲了。――这还是几年前,如今,行情恐怕只会看涨不会见跌吧。不过不管其行情是涨还是跌,好像都与我没有太大的关系了,因为后来我们再没有买过一次香椿菜。对于香椿菜,我的兴趣似乎已是越来越淡了。 7yPo?|~v|  
  说实话,我真的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喜欢过香椿菜,但香椿菜留在童年里的记忆却是温暖的美好的。究其原因,是不是因为有一种叫感情或曰叫亲情的东西在里边起作用?也许我原本就不喜欢香椿菜的,也许曾经喜欢过,但后来胃口却变了?总而言之,言而总之,当成年之后的我再吃香椿菜时,我已经感觉不到香椿菜的美味可口了。尤其从外面买来的香椿菜,因为成了一种商品,吃起来更觉索然。――我觉得,有些东西是不能买来吃的,比如野菜,自己挖来的或亲友送来的,吃的是一种趣味,是一种心情,是一种情谊,如果真有野菜卖,买了吃感觉肯定不一样。――那么,干脆,我也就不再吃香椿菜了。但是,童年的记忆还在,姥姥姥爷送来的香椿菜,母亲做出的香椿菜,那种苦苦的香香的味道,那种脆脆的爽爽的感觉,注定不会从我记忆的味蕾中消失了。 `WN$ `'  
  记忆中姥姥家的那棵香椿树早已死掉,曾经年年春天为我们家送来香椿菜的姥姥姥爷也早已走向了时光的背面;更痛的是,小时候年年春天为我们做香椿菜的母亲也已经辞世将近五年了。至此,有关香椿菜的美好记忆都已定格不动,当我静心回望时,心里只有戚戚然、怅怅然,香椿树香椿菜似乎与我已经……当然,人不能老活在记忆里,人不能拒绝时刻都在变化着的现实,如果再有香椿菜,我肯定还会吃的,只是,曾经的那种无比美好的感觉,绝不会再有了,我肯定再也吃不出来了。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 1~N6)Zp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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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11年4月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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