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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志文章


2009-06-18

岁月蹉跎摇

五月末的深圳,暴雨如注,是我不曾想到的。在深圳接到母亲的电话,说六叔家的女儿小娟从广州到了深圳打工,希望能够去探望一下。应承了,见到小娟,闻听她轻声细语打工的寻常日子,也是我不曾想到的。雨幕中那个伫立眺望我们相逢的单薄身影,那个栖身市井安然自若的女子,令我不由喟叹:风雨淅沥无,岁月蹉跎摇。化境人渐至,市隐缘复来。 =7\bDW#  
小娟年前从广州来深圳。广州厂子里管事的人一夜间全没了踪影,几百号工人乱作一团。后来,就像突然间魔怔了一样,开始哄抢仓库里的服装,留下的那几个保安根本维持不了秩序。她一直做会计,那会儿站在二楼办公室窗户前,看着眼前的景象,不知道自己该何去何从。哄抢似乎在升级,有一个保安被踩倒在地上了。 lAY?Tz[bb  
“别看了,我们也收拾一下自己的东西,走吧。”会计部的钟大姐轻轻碰了碰小娟。两个人抱了自己的一些私人物品在厂门口停了一会,还是钟大姐问:“打算回家吗?” e~pa{r,s  
小娟摇了摇头,没有说话,只是微笑着,走了。她在出租屋里继续住了三天,白天就在网吧爬在网上搜寻招工,被她看中了深圳的一家包装印刷厂,打了电话过去,说明天就截止报名了。她回屋拧了行李直奔罗湖车站,搭和谐号列车一个半小时后到了深圳。面试时,出了点小状况,主考官问了一个她不曾准备的问题:谈过恋爱没有?小娟涨红了脸,慌乱就显出来了。小娟24岁了,文静白皙,勤快本分,在家里时,街坊邻舍都说她是个好姑娘,但就是姻缘迟迟不开。六婶也着急,开始催促起她来,总让她约了朋友和同学出来玩,或者是去他们那些人家里。“这样,才会认识更多的人嘛,吾家有女初长成,后面可不是跟着养在深闺人不识啊。”六婶这样说。小娟不反驳母亲,倒是做了一个决定:外出打工。 s` ~[>yv  
“从家里出来三年了。广州那边打工的厂子破产了,来深圳也是年初的事,还是做会计部的职员。”小娟在暴雨的站台下足足等了我四十多分钟,夜幕里被风雨摇曳的灯光照泻在她单薄的影子上,使得我眼前的景象顿然模糊起来。离她大约500米远的超市依然故我的喧闹不已。小娟怕错过我们的相见,孑然不肯先到那里躲躲雨。“从你电话打来说乘上车开始,我就估摸着只要一刻钟就能到了的。”小娟轻声说。 _*#W0AZr%  
“雨大,堵车了。”我寥寥几字的答了,脑海里却满是若干年前的某个春节,她静静的依偎在炉火旁看《高等数学》的模样。六婶在厨房里暗暗地叹息了一声,探出半个身子冲我说这孩子读书不要我们*半点心,但就是太过于安谧了,也不知道是好还是不好。 tb'kT@<  
“随遇而安吧,”我顿了一下,说:“外面是一个沟通无限真假难辨的社会,或许缄默在某种时候能够保护自我。”当时,我并没有觉得安谧于一个女孩会是一种深深地担忧。 *RiTn%PtaM  
小娟的唇边总是漾着一抹笑意,领着我到了她的宿舍门前。我站住了,门被镶嵌在绿色的藤条里了,三两朵淡紫色的花跃入眼帘,格外娇娆。“买来装饰房间时,没有觉得它们有多特别,只是现在有点味道起来,宿舍楼里只有我们这间屋子里住着四个单身。意识到这个,我们想拆了藤条,被老板挡住了,说这有创意。”小娟一边说,一边倒了茶水给我。她的床头堆了很多书,顺手翻了翻,从财会管理到网络小说,种类不一。“没有网线么?如果买个笔记本,那我们就可以在你休息的时候聊聊天了。”我问。 \wW!/G~"  
“办公区有的。宿舍里出了电灯、电风扇开关,是没有插座的。”小娟笑着,说:“大概是处于安全用电的角度考虑。” Mg5a8'6  
或许也不排除防止用电消耗增大罢。我亦笑笑,没有把这个明显的用途说出来。 ,(ZnNUiO  
“平常和宏、杰、慧他们联系密切吗?”我问。或许是湖南和广东毗邻的缘故,我的一些堂兄堂妹总是在毕业后,义无反顾的选择了广州、深圳和惠州这样的城市成家立业。而我每次到广州和深圳,因了工作时间仓促的关系,都是匆忙来去,少有会面。 mFLX0 `Y  
“多电话联系的。他们也忙。”小娟说,“我来这个厂子也不久,以后对周边环境熟悉了些,我想,我就可以不要他们来接,直接去他们那边玩耍的。” h El[uwu  
小娟还告诉我,厂子财务室有三个人,每个人的工作量都很多,她负责对外业务往来账目。“这个时候,为了对账,我们可以登陆网站,但也是不能聊天的。凡事有利有弊吧,我们同事间相约了去买书,然后交换了看,倒也独得其乐。” Cxcgsl"a  
我没有直接问小娟择偶的条件,只是留下了在深圳工作的另几个表姊妹的联系方式,希望小娟在闲暇时,能和她们多走动走动。 BE~4* "  
我的手法和小娟出来打工前六婶的做法如出一辙,令我惭愧不已。唯期望月上老人能早些看到穿行于城市的小娟,给予她美满的姻缘。(李茂) Ygc(D)y[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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