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鲁王海涛

女儿艺考,我们全家出动。 N!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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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月18号凌晨三点,我们一家三口下了火车走出潍坊站。怎么买的火车票,如何一波三折,困难重重,就别提了,高峰期,可想而知。 :&A+lq  
　　在打了无数哈欠后,潍坊富华会展中心到了,这里就是报名点,会展中心场地外的大铁栅栏门紧闭着,没人,来得太早了,还不到五点钟。迷糊中,爱人把我推醒了,“快起来,那边很多人排队了”。我忙竖起了衣领,匆匆地赶过去。大门已经打开,不知何时报名大厅外排起了长队,寒风中的人群,缩着脖子,不时地跺两下脚。我忙排着队,同时张望着四周,呃,大部分是十七八岁的孩子,那又瘦又高的女孩大约是考模特的,那描眉画眼、打扮入时的应该是考编导的,画画的好认,裤子上全是油彩点子,提画箱背画板的都是。大队年轻人队伍里,间或也有些头发花白的老人,应该是陪同孩子报名的。 #-sP1wjm  
　　等呀等呀,八点半,大厅门开了,大家蜂拥而入,到大厅中间在各个学校名下排好了十几列队伍。又是一阵等待,突然,拦阻线一扯,潮水般的报考人流涌向大厅四角的各个报名点——好壮观。 L{q$)EVc  
　　人潮中的我被裹胁着,也不由自主地奔跑起来,事先早与妻女商定,我排一个队,她俩排另一个队,打个时间差,眼看着快到我报名了,可她娘俩还不见踪影,我额头见了汗。到我了,我磨蹭着,好不容易,看见她们飞奔过来。 c?#J;Q1k  
　　等报完名,才有闲暇看看四周。黑压压的人群,带着画箱、琴盒,拖着行李,俨然一支逃荒大军。怪不得人家说:远看像逃难的,近看像要饭的,仔细一看是艺考的。 z5Cz6@B  
　　潍坊艺考规矩挺怪——报完名不接着发准考证,还要第二天来原址领取。不过报完了名,心里踏实多了,接着去早先预定的旅馆。 j$umjbA7  
　　考试时早上怕塞车,早早地起床,我爱人带着女儿去校考,我则打车到了潍坊富华会展中心拿另一个学校的明天的准考证。在乱哄哄的人群里,感觉脚下踢着什么东西,低头一看是个钱包,里面有百元现款和数张银行卡,再细看,还有张身份证,是个来艺考的孩子的,我打量了下周边来回乱窜的人流,在一个报名点边上有两名维持秩序的警察,我奔向了那里。 RU GFb"T  
　　警察领我上广播大厅,试图广播通知失主。戏剧性的是去广播大厅路上,我又捡到十元钱,一起的警察笑开了:“你今天手气这么好——到处捡钱,应该去买彩票。”我也乐了。 A~<mC%qs  
　　失主果然是个艺考学生,千恩万谢的——没身份证,今年他什么也别想考了。俗话说得好,好人好报,果然不假。我拿到准考证刚一会儿,手机响了,一看,陌生号码。接起来,是个陌生的轻柔的女声:“请问,你是王海涛先生吗?”“是的,您是?”“我是工人日报重庆记者站的编辑,我荣幸地通知您,您的作品《我眼中的劳模李冬光》发表了,发表在劳模风采一栏里,以便让亿万职工通过这个栏目感受到李班长的美!”我一听,高兴极了,哼着小曲回到了旅馆。 |n=_h9?=N  
　　潍坊地区连考三场,最后一场在潍坊聋哑学校。学校校址很偏僻,打车不好打,幸好还有一趟公交车。上公交半路再倒车即可。等我们上了车,我和爱人几乎同时看着一个人愣住了——一个人,一个女人,一个熟悉的陌生人。陌生是因为不知道这个女人姓甚名谁,说熟悉,是因为此前两场考试都在考校门口见过她,第二场考试下来回到旅馆我和爱人还开玩笑:“真有缘,如果第三场考试再碰到她,不妨跟她拜把子。” ?< q 7  
　　这个女人见到我俩也微笑了,显然也认出我俩来,边笑边招呼:“又见到你们了,真巧。”是呀,茫茫人海中,太巧了。 |m~[id>$  
　　匆匆吃过晚饭,拖着行李再踏上征程,目标——天津。可难题随之出现,潍坊到天津的车票只买到两张卧铺和一张站票,无可争议的卧铺票给了我爱人和女儿,我就辛苦站一晚上吧。还有一条让人头疼的是车票位子分别处在火车东西两头车厢内,相距很远。等我急乎乎地把爱人和行李送上卧铺车厢,火车已鸣笛,要开车了。于是我拼命地往另一头车厢跑,半路上,一对年轻情侣还在拉拉扯扯、耳鬓厮磨着,我不管不顾地冲过去,一下就把两人撞开了。只听得身后那男的大声污言秽语地嚷嚷着,我顾不得理会,冲上了我的车厢。 fm0Ea+.&  
　　上了车,四下一看,倒吸了一口凉气,车厢里就像沙丁鱼罐头一样,人挨人,人挤人,已经没有过道了。多日的疲惫,只待了半小时,就感觉熬不住了,心想先上爱人那卧铺车厢坐一会儿多好,可一节节车厢走过去也是个老大的困难。一会儿来了推车卖汽水果品的列车员,这是机会,我跟在“货郎”推车后面,一点一点往前挤。挤呀挤呀,似乎没有尽头。不知过了多长时间,豁然开朗了,到了卧铺车厢,走了没几步,被一个女列车员挡住了:“先生,请出示你的车票。”我陪着笑脸解释:“我们一家人在两个车厢,现在我需要到卧铺车厢取我的东西。”“那快去快回,你的车票先押在我这里。”没奈何,我留下车票走了,到了我爱人的卧铺车厢,我在过道临窗处的座位上坐了下来,车窗外的景物飞快的变化着,我看着那些影影绰绰的房子,心想这每盏灯火后面、每个家庭都演绎着一个故事…… sJ(oZ(M  
　　没等着思想的翅膀飞多远,查票的来了,又把我赶回到站票车厢,我趁列车员不注意,跑到餐车车厢,在厨房一个角落里蹲着,昏昏沉沉的有两个小时,看到一个列车员拿着六七个塑料凳子,大约是去叫卖,我赶忙买了一个。终于可以坐下来了,我长长地舒了口气,眼前似乎晃动着那些臂缠红巾,上书必胜两字的艺考生,又似乎是满脸汗水,疲惫地靠在校门口打盹的家长,那车流,那人海——艺考,艺考,那实在是把人放在火上烤啊! G$5r&WI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