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只能做很小的一件事也有意义,也可以做到最好。如果这话是别人说的,我也许会觉得矫情,可它是廖智说的,那就大不同。廖智,花一般美丽的女子,花一样的年龄,她拥有一双苗条、美丽的腿,站在舞蹈房里,尽情旋转、跳跃,像个精灵在音乐的节奏中尽情的绽放美丽。 Oq<icO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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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丽的廖智,有很多追求者,其中一个追求她很久的男人,在寒冷的冬天,在凌晨两点,站在楼下等了她一个小时,只为让她吃上一口小笼包,她感动的一塌糊涂,嫁给了他。一年后,她的孩子虫虫出生了,家庭富足,工作稳定,这就是所谓的幸福生活吧。 Mh8vO"ds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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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天有不测风云,2008年5月12日下午,恐怖的大地震把廖智带进无尽的黑暗里。婆婆和廖智的女儿虫虫就在身边不远处的瓦砾下。廖智眼睁睁地看着半个楼房瞬间崩塌了,炸雷般的声音在轰响,就像是世界在耳边毁灭的声音。写到这里,我想起了儿时在寺院里的一个雨夜,瓢泼大雨,寺院边的村落里一片锣响,一个嘶哑的声音半疯似的狂喊着:“地震了!要地震了,大家快起来!”我满脸惊慌地看着姥姥惨白的脸,姥姥喃喃地说:“没想到今天要死在这个荒庙里!”幸好,最后是一场虚惊。 s{uI2~"`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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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廖智遭遇的大地震不是虚惊。廖智的右腿脚底板被什么刺穿了,一直穿到小腿肚子里,虫虫在哪里?婆婆还活着,只虚弱地说:‘虫虫在自己怀里睡着了’。怎么可能睡着?但廖智问不下去。 Ka2:.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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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久,廖智听到前夫的声音,当然,那时还不是前夫,他在外面喊她们的名字,问他的孩子怎么样了,婆婆说孩子睡着了,他哭,他不信。然后,廖智听到前夫求救援的人救自己的妻子和母亲出来,然后他就走了,做了一个在危难时抛下妻女和母亲逃离的人。廖智和婆婆想靠自己往外爬,可是腿被压得太紧,就算咬牙扯也扯不出来,困在无边的黑暗中,听着四周的呻吟声渐渐变得微不可闻,廖智的心也暗了下去,渐渐地,婆婆也没有了呼吸,忽然间,她的手指在空隙里触到一片柔软,那是虫虫滚圆的小胳膊,那一刻,廖智的心凉透了。 $z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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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事,虫虫不怕,奶奶都去陪你了,妈妈很快也会来,我们祖孙三个,一个都不少,没有什么好遗憾的,不遗憾。”廖智自言自语地在那儿跟虫虫说话,心中死一样平静。 q`|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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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久,廖智听到自己的爸爸在外面喊,一直在喊,可廖智不发一声:“还挣扎什么呢?不要救了,不想活了!”就这样,沉默了一个多小时,余震来了,廖智听到外面很多人在劝她的父亲走,可廖智的父亲坚持着不离开。有个粗暴的声音在吼叫:“你这个老人,怎么这么固执!快下去,不然呆会我们还得救你!”廖智的父亲被吓到了,在余震里摔倒了,可他还是小声坚持着:“我不走,我的女儿廖智还在里面,你们不救她出来,我是不会走的,我们的廖智不会死的。” ~zM*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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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瞬间,廖智的心拧成了一团,眼泪哗啦就流了下来,她哭得稀里哗啦的,大声喊:“爸,我在呢,你快点下去,不要站在外面了。”就这样,在漆黑的废墟底下,廖智哭了出来,虫虫的死对她打击太大,她曾以为死了比活着好,可是自己的父亲还在外面,母亲还在外地,家里就她这么一个女儿,如果自己死了,他们以后该怎么办? k$Snz4j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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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天爷,求求你,让我活着出去吧,如果有幸能活下去,我发誓,我会用全部的生命来回报他。 V9e`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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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新燃起生的念头,时间就更难熬了。廖智被埋在废墟里的时候,两条腿是分开的,左腿在上面,右腿在下面,就好像玩具一样被拉成特别扭曲的姿势,整个韧带被拉伸在那里,彻骨的疼,使得廖智把右手的食指放在嘴里咬住,咬得满嘴是血。等廖智终于被救出来,又有一个人跑出来,扑在她身上,号啕大哭:“廖智啊,我们家一个人都没救出来,都死了,你要好好活着呀!”现场一片哭声。 G~x~+l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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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时候,廖智很害怕,因为没有任何东西遮住她,只有一个帘子挡住了她的肚子,“这是要锯我的腿吗?”廖智问医生,医生说,双腿坏死,只能截肢。廖智很清楚,因为是她自己签的字,签完字,廖智的表弟边哭边拽着担架:“不许你们把我姐的腿拿掉!”,廖智心里阵阵发酸,这个平时不善于表达感情的表弟,竟这样爱护着姐姐。“姐姐要是没了腿,还是姐姐吗?”他拼命点头,廖智安慰着他:“那就别拦着医生了,让姐姐有机会活下去。” 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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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院的医生和护士都很喜欢来廖智的帐篷,因为只有这里有笑声。其他帐篷里有太多撕心裂肺的哭泣。廖智的前夫也来了,只待一会工夫,说两句话就走。“一个女人最难、最无助的时候,最希望的肯定是她爱的那个男人是可以依靠的。”当初,廖智为什么给女儿起名叫虫虫?因为那时她正被范蠡的故事所打动。她认为范蠡是真男人硬汉子,她希望女儿能跟范蠡一样,便取了蠡字底下的两个虫字。而丈夫,一个危难时只顾自己逃离,一个用种种借口逃避责任的男人还是男人吗?廖智下定决心,离婚。最后,婚姻结束了。 L-&v]*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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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一生可能拥有很多天很多分很多秒,可是每个人能真正把握得住的只有当下那一秒。有些人喜欢一直盯着过去,有些人喜欢一直看着未来,于是人们往往在过于重视过去和未来的途中,不经意就丢失了现在。 A(r@GH>u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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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从一无所有、如同婴儿般从头开始积累生活的过程中,学会珍惜每一秒正在经历的时刻,这不仅有助于人生的重建,也能够使周围人的生命变得更加真实可触摸。我发现,人每时每刻都在做着一项选择题:影响别人或是被人影响。新的生命让我时刻保持警醒——要做一个不受人影响,而是去影响别人的人。”——廖智手记 CF@B|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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